流浪者的欢颜——戴军说: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一个北京人,只是觉得这里是我暂时栖息的一个地方。所以,在北京待了六年,还时不常的搬来搬去,搬着玩。刚到北京时,在磁器口租的三块钱一天的地下室。在那里我才认识到什么叫“地下音乐”,因为那里真的住了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乐队,灰头土脸、营养不良、昼伏夜出。有个广西的男孩每次练鼓都会在鼓面上盖上毯子,怕吵到别人。所以,我经常会通过长长的走廊,听到一阵闷闷的“噗噗”声。
在北京的这么多年 戴军京城居无定所 后来,囊中稍满,我就在北新桥九道弯的大杂院里租了一间房东自己搭建的小屋。搬离九道弯是因为一场瓢泼大雨,那天,我的屋顶掉在了我的床上,所幸的是,那时,我因为躲雨而没有那么早回家。这后来又搬了许多次,有朋友开玩笑说:这件事你要考虑清楚了,这么搬法对后人瞻仰你的故居不利。但我还是没有意识到我会在这个城市定居,我总幻想:有一天,我还会背着包浪迹天涯的。
后来,我努力经营的一段恋情结束了,又狠狠地打了一场官司,三十岁也快到了。在过生日的前夕,我给自己买了个生日礼物——一套两室两厅的房间。
有一阵,大约时间跨度在半年左右吧,每次见面,不管起初有过什么动机,戴军总会执拗地、想方设法地让聊天聚会的话题不管怎么转都不过是要围绕着新家的布置。其涵盖内容之广泛足以编辑成册变成日后其他人家的参考。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做到的:总结各大小家装公司的特点、分析各区域灯饰用品的优劣、比较各不同出产地建材的价格……而得出这些结论的原因是他有极大耐性走街串巷地搜罗各种家居用品,大到浴卫天顶地板吊灯等各种装置,小到凉台某一盆绿色植物左后方3公分处摆着的一个有典故的玻璃球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周遭朋友们惊讶地看到他每次都摆出一副乐此不疲的笑脸没命地逛街,常常是用了一个下午就只选中了一个一年都用不到一次的烛台和配合中秋节的特色餐巾纸——而常常戴军的中秋又都是在工作中度过的。
说到装修,我是个完完全全的白痴,当然这是半年前,现在谁和我提装修,那他一个小时之内是别想叫我住嘴了。好在我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是北京市建筑设计院的,年轻又有才华,所以,当仁不让,我把装修这个光荣的任务扔在了他的头上。
水果图案磁砖让走入厨房的人胃口大开 这个叫张凇台的人实在是个很疯狂的家伙。当我对他说,你随便发挥、随便想象,搞成什么样我都能接受时。他眼中闪出的光芒非常可怕。
果然,他就开始随便乱想。他为我描绘的蓝图是:兰色的墙、红色的墙、玻璃吊顶、玻璃地板,地板下还要装四十五盏灯。那段日子我实在忙晕了,我想也没想,就说,好,好,好,很好。
衣柜的推门效果令卧室活泼起来 后来,看到他们大刀阔斧的开始凿洞拆墙,我有些慌了,这毕竟是家啊,不会装修成KTV吧。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好,又好奇,完全像对待别人的家一样,很想看看热闹,然后,每过十天回一次北京都要接受一次心灵的震撼。 然而,张凇台见我的承受能力那么好,就开始变本加厉了。他把所有原木色的东西都从我家赶了出去,我们疯狂地追逐银色、亚光、不锈钢和玻璃。很快我就赶上了他的疯狂,每次回到北京,只要有半天的时间我都会去建材市场走一圈。
金属搁架与铆钉装饰的柜子搭配现代感十足 两个月就是这么过去的。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我被培养成了一个家装专家,更甚的是,现在我到外地去演出,走进酒店的时候,我就开始观察:大堂的墙砖、卫生间的洁具、房间的墙纸,我都能说出它们的品牌和价格,这让我的朋友们非常受不了。
地板的线形图案与墙壁坚形装饰的搭配让空间有延伸感 这样的一个家在戴军如此的耐性付出之后终于落成。忽然就想到一句话是:“都说有家的男人真幸福,谁知养家的男人多辛苦”。至于戴军,把“养家”换成“置家”就更妥当了。 辛苦幸福的戴军的新家没有给熟悉他的朋友们太多意外,因为他从来也不给大家机会可以马虎地估计他的能量和审美。那是一个跟他这个人很相像的所在,要了解他才会更深地体会到他和他的家之间的那种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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